柏莲薇(紧张等待结果中)

打赏和赠礼都是开着玩的,未成年人请不要送礼打赏,长评才是我最爱的东西!!
约稿请私戳。
⚠️此人坑品不佳,时常反复爬墙

【黄占/杰佣/摄殓】《晦月》三部曲·神祗震怒之时

伊莱关于红蝶失踪的疑惑与担忧,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湖景村对“水神”的祭典放在年中,伊莱听说这一天全村老少都要载着满船的祭品,用桨划到水域的中央。当祭品随着祝祷没入水中,人们坚信水神就会响应他们的祈愿,男人的渔运得到庇佑,女人的青春借此延长,生活得以继续。

祭祀结束后,湖景村的人们便会难得的放纵起来。他们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痛饮麦酒,杀猪宰羊架在篝火上烤,汁水滴滴答答落进火堆,每一滴都泛着平日里难闻见的甜美与香气。每个人都能在这天吃的油光满面,日落之前他们将围着巨大的火堆牵起手跳舞,仇隙和感恩一同消失无踪,如果日落之时能看见天边的绿光便是上上大吉。而日落后,篝火边的狂欢依旧不会停歇,年轻的少男少女便可借着喧嚣和夜幕的掩护钻进一边的树林。

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而作为被“神官”钦点的受水神宠爱之人,伊莱这个外乡人也得以参加湖景村的盛典。就在那天神官送来一套白色袍服,伊莱没有拒绝,轻轻抖开。而当熟悉的金色花纹映入眼帘,他不由感到一阵恶寒。

这是他身为月相的服饰。不知道为何被神官还原了出来。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伊莱对自己说。

太阳已经到达最高点,神官却依旧没有宣布祭典的开始。村民们有些骚动了,他们穿着自己最好最新的衣服在阳光下暴晒,皮肤蒸出汗水,汗水又干涸在衣服上,很快便要结起一簇簇白花花的盐晶。但在这种庄严的时刻,哪怕是德高望重的村长都不敢多提一个字。

直到神庙大门洞开,年轻人从里走出。神官只看了一眼,便挥手做出祭典开始的手势。

年轻的异乡人身着白衣白袍从神庙里走了出来,甫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他脸上奇异的触手状花纹和那只泛着淡淡金属光泽的猫头鹰与整体气质有所不符,虽然他的双眼被金色面罩覆盖,但不可否认……村民们如是想——

他确实像极了一位被神宠爱的人。

有这样一个人参与祭典,水神大人会不会圣心大悦给予更多的恩赐呢?

如果是的话,是不是代表他们只需要留住这一个异乡人就可以了呢?

神官不需要划船,在到达水域中央前他需要保持充足的体力。人们只有在这时才会争相上前,希望多分一点神的恩泽。

白发神官拉着伊莱上了同一艘船。这条狭长的小舟并不能容纳多少人,船舱里空空如也没有想象中的祭品。但仅有的一个舵手看见他们俩却高兴得像是疯了一样,很快便一马当先划到了水域的中央。

伊莱觉得自己有些须微的犯晕,他勉强地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的不适。

而当他一低头便后悔了,因为哪怕被蒙住眼睛也不能阻挡他看破水域下方的存在。

那并非是黄衣之主哈斯塔的真身,而是一座水下都市,破败间是非人的审美,却也有着透出水面直扑眼底的神圣森然。就好像当初的哈斯塔,显出无上形象的他仿佛一动一静都有股森然的优雅,黄衣兜帽中是鲜红不见底的深渊。

伊莱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水下,尽管他知道只有身为先知的他能看见这城市,尽管他知道或许凝视这城市将会把他的意识拉进疯狂的深渊——一如蒸汽之都一样。

他还是盯着它,仿佛自我惩罚一样盯着。他在心里想着高塔的背叛,想着神祗震怒,他孤立无援猩红环绕周围,想着那几乎将身体劈成两半的疼痛,想着神祗的力量入侵身体,试图摧毁他的意志让他屈服。

而此刻盯着那可以让人疯狂的城市似乎成了一种赎罪,一种隐秘的愧疚。

直到哈斯塔伸手过来。被祭祀的“水神”重复着自己最初的信徒写出的祷词,手却遮住了人类先知的视线,阻止伊莱继续用视死如归的决心瞪着他死敌的城池。

祷词给予黄衣之主,祭品却归于他的死敌克苏鲁。

这也就是哈斯塔来到湖景村的目的所在了。伊德海拉的预言太过准确,内容过于恐怖,然而这一次无论是哈斯塔还是别的神明都无法回避她的预言。

“神祗震怒之日”即将到来,为了抵抗那一天,他们必须唤醒所有能唤醒的同胞。仇恨在灭顶之灾前将悄然退却,因此尽管当事人心里作呕,却依旧不得不忍着恶心间接唤醒昔日的死敌。

事实上湖景村其实就是一切的缘起,百年前的寻宝船队正是由此出发:那个勇敢温柔的巫医和那个活跃时常有新点子的小船匠也正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神官念完祷词,终于轮到了村长发话。在村长代表全村大声祝祷的时候,几艘原本躲在末尾的船也靠拢了过来。它们吃水很深,却被舵手用高超的技术驾驭,逐渐将神官和伊莱所在的小舟围在中央。

就在这时,伊莱终于看见了这几艘船上搭载着什么。

一个个孩子就像牛羊一样被拴在船舱,他们都生得好容貌,肌肤白皙,只有双眼是突兀的漆黑幽深。

而在船尾坐着的女子终于显出身形,伊莱倒吸一口冷气。

那正是失踪的红蝶。她身着一袭红色长衣,凌乱的黑发散落,脸色惨白。只有她的双眼还有一点点光,也只有她被麻绳绑住,她还在挣扎。哪怕被舵手狠狠地踩住手掌,被麻布堵住的嘴发出细微的悲鸣。

然而在看见身着白袍和神官站在一起的伊莱时,她停止了挣扎,不可思议般睁大了眼睛。东方女子美丽的双眼黯淡了下去。

不,不是这样的。

他立于船头,却不知该怎么做,是辩解还是立刻阻止这原始和荒唐的人祭。

神官在那时却失了言语,扬起苍白的指尖。

一袭红嫁衣如飞湍落瀑,伴随着村民的狂呼,他们风箱般的嗓子里拉出不成调的颂歌。

般若化骨,红蝶陨落。在她坠入那座森然的城市前,那双漆黑的温柔眼睛一直注视着水面,注视着伊莱无法抑制地朝她伸出的手。

“汝看见了。出卖他人性命来获得自己短暂地苟活。”

“这样的人值得拯救吗?”

黄衣之主的虚影出现在伊莱背后,漩涡就是在这时出现的。红蝶和三船活祭品被吞没的瞬间海面上掀起惊涛骇浪,呼啸的海涛掀翻了村长在的船,巨浪拍下,木板破碎,村长的惨叫转瞬便湮灭无声。为伊莱和黄衣之主划船的舵手惊呼着,他的目光掠过混乱,最后定格在这次祭典唯一的意外身上。

船桨被拔起,木屑飞溅,这惯能凫水的人挥舞着手中唯一的武器扑向伊莱·克拉克。

在那之前,他却被白发神官抢先一步击碎了心脏。失去生机的身体扑通掉进海中,成了又一份劣等祭品。

“伊莱,这样的人随时能要了你的命。也许是在你为他们祈祷之后,也许是你朝他们露出后背的时候。”

“你有天眼,你能看见他们的未来是漆黑一片。若贸然干预只会让你自己也被拽落黑暗。”

“即便如此,你依旧要救他们吗?”

“……”

“哈斯塔,‘神祗震怒之日’的未来,不也是一片漆黑么?”

伊莱解下面罩,双眼袒露在空气中。紫色的瞳仁随着他的目光泛起星河,黄衣之主骤然僵硬的身体让伊莱知道,他猜对了。

“我大概知道您为什么要给我穿上身为月相的服饰。”

“我不会忘记伊莱这个名字是在被我抛弃后您重新交还给我的。”

“我亦不会忘记在白色高塔中,你压抑着神的高傲教我占星、教我操控世界的本源。”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在夜半时我因天赋失控而摔下床的时候,是你在照顾我。”

人类先知细数那件件往事的模样就如同在细数家珍,眷恋温柔的模样仿佛是贪恋主人指尖温度的猫儿。“伊莱·克拉克是个被打碎后又被你重新拼起来的人,哈斯塔。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的全部乃至灵魂都归属于你——在我死后。”

“而现在,既然是命运让我遇见你,让我拥有了这些力量……”

“至少请让我努力一下吧。”伊莱扬起笑容,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或者我们来打个赌……”

赌你我能否逆转各自的未来。”

他骤然浮空,双眼之中亮若白昼。

————————————————————————

黄占双方还是没能忍住(主要是作者没忍住),各自隐晦地表露出了只有对方能明白的心意。哈斯塔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置伊莱于死地,无论是身体上的侵蚀还是别的追妻火葬场作死行径,其实他都是试图保护伊莱——从一个神的角度。也因为角度问题,所以可谓用力过猛,相当欠打。而伊莱自开始便对哈斯塔抱有感情,这份感情在面临蒸汽之都这个岌岌可危的节点上不得不强行压制,在蒸汽之都毁灭后的这五年里伊莱的预言能力越来越强,而在奔走途中其实他是知道了一些关于众神的事情以及蒸汽之都的真相(以后的番外会写到)。

哈斯塔的情感则随着时间越发浓厚,但“神祗震怒之日”这个末日倒计时还在那里,为了本族也因为当初和伊德海拉的协议,他做的事必然还会和伊莱冲突——只要伊莱还是拼命保护人类的话。所以他在此处无论是让伊莱留在湖景村目睹祭典还是他的劝告,都是从神的角度试图告诉伊莱人类不值得他拯救,希望他放弃,不要与自己为敌。因为这两只都不是恋爱脑,真到最后必定你死我活,他们都心知肚明。

伊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依旧决定坚守自己的人类立场尽管他知道未来一片漆黑,也许自己会死——顺便说一句“神祗震怒之日”的未来也是一片漆黑——责任心让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这时候他与哈斯塔的心是同调了,双方深知自己不可能说服对方,自己也绝不会改变。所以有了最后的那句话“看我们能否逆转各自的未来。”——这相当于约定了,既然我们的未来都是漆黑,那不妨搏上一搏,也许我们会成为敌人,但我们依旧喜爱对方,并为了贯彻自身不会放水。


评论 ( 8 )
热度 ( 122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